淡然而境深远，随意而情率真

——初读胡燕忠的《胡说8道》与《淡墨痕》

 

作者：云尚 

 

读罢弥漫着浓郁墨香的两册新书，已至午夜。曾经很为书名叫绝。胡说八道，本意是指不负责任地乱说一通，作者胡燕忠却在《写在前面》有了新的注解，“看过一道脑筋急转弯，问：‘什么人整天胡说？’答：‘姓胡的人’。”“查词典，关于‘道’有8种释义……”于是，胡燕忠便以此为“理论依据”，将平日积累下的文字，分作“求学之道、人口之道、经营之道、管理之道、为人之道、做官之道、清廉之道、守约之道”共8个篇章，辑印成册。

 

《胡说8道》竟是如此得来，真是一个凸显智慧与幽默灵光的书名。此书名也不禁让我联想起另一件与书名相关的事。1994年中央电视台新闻评论部内部周刊《空谈》创刊出版。刊名取自《东方时空》和《焦点访谈》两个栏目的最后一个字。如此定名，既是要与两个栏目相关联，也是要提醒全体成员在节目制作和日常工作中切忌空谈。

 

另一部书作《淡墨痕》，也是巧借王冕诗作中现成的词句成名，一语双关，别具新意。

 

两部书都很厚重，让我嗟叹之余又很惊讶。别人出书，可能是一本接着一本持续地出，而 胡 先生却是一下子便生出“双胞胎”。直到后来读过简介，读过《后记》，甚至包括《秦皇岛日报》资深记者 卢少广 先生的那篇“代序”，疑雾方消。书中作品均是从20多年来已发表的百万余字中精选出来的，实为冰山一角。因此两部书尽管同时出版，仍属厚积薄发。其实，沉下心来，读一读书中这些有思想、有深度、有人文气息的文字，也并不难判断，作品中应该不会有“使用过某种激素的速生品种”。

 

似乎是为了方便读者阅读， 胡 先生特将两部书细细分类。收集“言论、随笔、心得、散记”等作品的《胡说8道》被贴上“人生哲学——通俗读物”的标签。《淡墨痕》则被归类为“新闻作品集”。

 

不过，我倒是愿意自以为是地将这种文字统归一类，它们之间根本说不清有什么清晰的界限。在中国这种有说理有议论的文体，其实是一种渊源久远的文化现象。老子、孔子、孟子、庄子等诸子百家都精通此功。连近年来舞台上颇为活跃的周立波的“脱口秀”、郭德纲评论某些社会现象的段子，我认为也与这种文体有近亲关系。当然，人家不是在写文章，因此表演、娱乐的元素多了些。

 

究其历史，这种文体还曾误入过歧途。科举制度时，成为迂腐气十足的“八股”，后来遭到鲁迅、毛泽东的严厉痛斥。“文革”时，又演变为任意歪曲、恶毒攻击的“大字报、大批判”，至今令全国人民深恶痛绝。

 

幸运之事，胡燕忠的成长，正逢思想解放和改革开放时期。他的文章走的是一条讲事实、摆道理的健康之路。他在自己熟悉的土地，用自己熟悉的语言和写作方式，释放出饱满的创作激情与能量。他善于发现并捕捉那些不为常人注意，却又极其重要的因素。文章的篇幅一般都不长，基本一事一议，有的放矢。往往只寥寥数百字，已对社会上的一些热点现象、热门话题、报界新闻等，展开深刻的剖析。他的文章并非“治国平天下”的宏论，可每一章节又无一不是“百姓关注”。那开阔的视野，独特的感受，确切的表达，竟很让人怀疑，他更具有绘画天赋，素描、速写等功底都很扎实。

 

书中的很多作品已在媒体发表，对一些读者而言，只能称为旧著新读，也无须再以新闻的标准来衡量。可是在我看来，这些文章的时效价值依然存在，甚至象一坛陈年老酒，时间愈久味道反而更加醇厚。

 

《“吃完有奖”难能可贵》是作者依据某饭店的一项举措，有感而发的一篇文章。在向读者简略介绍了这家饭店只要确认顾客用餐后，没有浪费，就要给予一定比例的奖励后，文中直言评说：“‘吃完有奖’的措施推出，无疑是有积极的社会意义的。”“商家在做生意赚钱的同时，能倡导一种健康向上的消费理念，并不是一件坏事，说明了这家饭店对完善自身的良苦用心和积极的社会责任感，并且把顾客利益放到了第一位置。”文章结尾处，作者更是面向全社会疾呼：“‘吃完有奖’令人启迪”。我特别注意，这篇文章最先发表在 2001 年 10 月 20 日 的《秦皇岛日报》上。可能连作者自己也不会料到，2013年春节前后全国媒体都在倡导的“光盘行动”，竟与“吃完有奖”有着如此异曲同工之妙。十二年的时空差距，超前的内容，犀利的文字，简直让所有人称奇，又有谁能说这是过时的文字？

 

在《明天我们吃什么》、《也谈文化生态》、《城市气质来自历史文化的积淀》、《建设服务型政府》等篇章中，他也都让读者在陶醉其中的同时，又有所领悟，有所收获。

 

胡先生的文章未见追求华彩绚丽，文笔也不是那种可以渊博到让人看不懂的样子，偏是这种简约平实的风格，我更加喜欢。有些文章可以被人认为是妙手偶得，是信手拈来，不过我想，任何时候也不该忘记作者深思熟虑的过程，那些严谨的文字应该能够证明。

 

《胡说8道》与《淡墨痕》的更加耐人寻味之处还在于它属于一个时代。透过对一些人和事的解读，阐发了作者的某些独立思索，为时代描绘了一幅长长的精神画卷，也记载下了历史行进的心弦。书中的很多文章与近年来盛行的微博并不完全一致，首先微博自我的意味很重，而胡燕忠的作品却是要经过媒体、经过读者的认可。换一种说法，就是必须要达到在公众媒体上发表的水平。或许正因如此， 胡 先生的每篇文章都会源于真诚的信念，源于自身的文化良知，源于发自内心的对历史、对文化、对民族的使命感、责任感。

 

可以说 胡 先生的每一篇作品都是在国家经济发展、文化转型的大背景下完成的，他把握住了历史长河中瞬息万变的一朵朵动态的浪花。感谢他的文字能带读者穿越时空，回望一些不该遗忘的事。他的每一篇文章其实就是时代的注脚，为需要的人们提供了一个个别致的窗口。

 

对现任秦皇岛市新闻工作者协会专职副主席的 胡燕忠 先生的个人情况知之不多，愿将 卢少广 先生——“我们记者手中的笔，仅仅是纯客观地记录发生的事实吗？它对人们的精神的潜移默化的引导和影响不也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吗？”的至理名言转赠。

 

期待读到 胡燕忠 先生更多的佳作。